付涛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。朱捷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，两只手放在腿上，看上去像是个正在听课的好学生。
儿子回家去了，临走前大人一样点了点头，还安慰地拍了拍妈妈的肩膀，说既然医生说老爸已经没事了，就不用太担心，就算陪夜，也可以适当休息休息。
儿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。又或者是他只在现在这个时刻显得有几分成熟，过了，就又变回去了。
谁知道呢？
朱捷看着付涛，心里微微叹了口气。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，几乎是有几分恼怒地低声喝道：
“谁是病人家属？”
朱捷和儿子赶紧迎上去。
医生的目光威严地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，最后带着一种责备的不敢置信的口吻质问道：“他的伤口已经发炎好几天了，你们不知道吗？”
朱捷和儿子面面相觑。
“不是被人打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吗？”儿子呆呆地问道。
“什么？”医生提高了声调，“你们还让病人挨过打？我真没见过你们这样当家属的，不好好照顾也就算了，尽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！他现在没事了，我希望你们看好他，不然就等着以后经常进医院烧钱吧！”
医生走了。朱捷死死攥着儿子的手，直到儿子挣扎着抽出他的手，又拖着她跟着护士去付涛的病房。付涛一定是疼了好几天了，难怪这几天脾气那么差！他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呢？朱捷紧咬着牙关想。只是伤口发炎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，他为什么就不肯早点说？
护士说付涛需要多休息，所以医生用了小剂量的助眠药物，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醒，如果她陪夜累的话，旁边的折叠椅打开是可以睡的。朱捷感激地点了点头，依旧端端正正坐在床边。
这个男人跟她一起过了十六年的日子，此刻正躺在病床上，看上去睡得很沉，不会听到她的埋怨，也不会恶言恶语地对着她骂。
大多数时候他是个“家庭煮夫”啊！可当初她之所以嫁给这个男人，就是觉得他可以依靠，那么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？
很久以前了吧，那时候她还在念书，有一天放学回家，她斜挎着书包上楼，上到三楼时，发现那么多邻居挤在自己家门口，指指点点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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