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叔仪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总也是睡不着,索性将双臂枕起,翘腿而卧。
不可否认,刚才乍见公孙濳将骨灰坛子摆在床上,与骨灰相拥而眠,确实是让他大吃一惊。
他本来只是在家中备考,除了整日被父亲教诲,还有他的几个姐姐、姐夫,全部都在他耳边聒噪,母亲一气之下还将他收藏的洛书、易经统统都烧毁了。
这个时候能够得离开家北上,对他而言不失为一种解脱的方式,虽然不能脱离科举,但是能从烦闷的四书五经中暂时逃出来,他还是欣喜异常的,何况还能见到至交好友。
直到公孙夫人与他的那番对话,才让他揪起心来。
“濳儿近来茶饭不思,我只怕他要舍了筋骨离开我们,叔仪你向来与濳儿交好,今次让你早早得就来北定,除了方便科考,也是想让濳儿见到你能敞开心胸,活泛起来。”
“师母,公孙他是怎么了?我上回与他相见,见他刚刚取了妻子,正是意气风发……”
“不瞒你,濳儿娶的那个姑娘已经亡故了。”
“亡故?怎么会如此突然?”
“那姑娘是江湖中人,他们遭到了意外……”
“意外?”
“叔仪,你一定要好好开解一下濳儿,万不得已,你跟仲文都不要提及那个姑娘了。师母拜托你了。”
苏叔仪脑中回忆着公孙夫人的话语,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,第二天才蒙蒙亮就听到窗外有声,他打着哈欠,揉着眼睛站起身来,推开窗牖。
只见窗外,公孙濳默立于银杏树下,不知在望着什么。
“公孙!”苏叔仪走了出去。
公孙濳听到叫唤回过头来,看到是苏叔仪,淡笑道:“睡得不好吗?怎么醒这么早?”
“你还说,你昨夜大醉,闹腾了半宿。”苏叔仪哈欠连连。
“是你扶我回房的?”公孙濳问。
“不是我还是谁啊?”苏叔仪答。
公孙濳盯着他的眼,说道:“那也是你给我盖被子的咯?”
苏叔仪不明所以,愣愣地点头。
“那你看到了我床上的东西?”
“什么东西?”苏叔仪不明所以,忽然想起,惊问:“你是说那个骨灰坛?”
公孙濳镇定得点了点头。
苏叔仪顿时尴尬,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公孙,不是我说你,你这样委实是有些太……”
公孙濳盯着他不说话,苏叔仪被他盯得竟然有些心虚,于是说道:“我倒不觉得什么啦,但是难保别人不会想你有点奇怪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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